【此視頻課程與人教版第10課的知識點相同,同樣適用于魯教版第7課,敬請放心學習。】
課程內容:
《那樹》
那棵樹立在那條路邊上已經很久很久了。當那路還只是一條泥濘的小徑時,它就立在那里;當路上駛過第一輛汽車之前,它就立在那里;當這一帶只有稀稀落落幾處老式平房時,它就立在那里。
那樹有一點佝僂,露出老態,但是堅固穩定,樹頂像剛炸開的焰火一樣繁密。認識那棵樹的人都說,有一年,臺風連吹兩天兩夜,附近的樹全被吹斷,房屋也倒坍了不少,只有那棵樹屹立不動,而且據說,連一片樹葉都沒有掉下來。這真令人難以置信。據說,當這一帶還沒有建造新公寓之前,陸上臺風緊急警報聲中,總有人到樹干上旋渦形的洞里插一炷香呢。
那的確是一株堅固的大樹,霉黑潮濕的皮層上,有隆起的筋和縱裂的紋,像生鐵鑄就的模樣。幾丈以外的泥土下,還看出有樹根的伏脈。在夏天的太陽下挺著頸子急走的人,會像獵犬一樣奔到樹下,吸一口濃陰,仰臉看千掌千指托住陽光,看指縫間漏下來的碎汞。有時候,的確連樹葉也完全靜止。
于是鳥來了,鳥叫的時候,幾丈外幼稚園里的孩子也在唱歌。
于是情侶止步,夜晚,樹下有更黑的黑暗;于是那樹,那沉默的樹,暗中伸展它的根,加大它所能蔭庇的土地,一厘米一厘米地向外。
但是,這世界上還有別的東西,別的東西延伸得更快,柏油路一里一里鋪過來,高壓線一千碼一千碼架過來,公寓樓房一排一排挨過來。所有原來在地面上自然生長的東西都被鏟除,被連根拔起。只有那樹被一重又一重死魚般的灰白色包圍,連根須都被壓路機碾進灰色之下,但樹頂仍在雨后滴翠,有新的建筑物襯托,綠得更深沉。公共汽車在樹旁插下站牌,讓下車的人好在樹下從容撐傘。入夜,毛毛細雨比貓步還輕,跌進樹葉里匯成敲響路面的點點滴滴,泄漏了秘密,很濕,也很有詩意。那樹被工頭和工務局里的科員端詳過計算過無數次,但他依然綠著。
計程車像饑蝗擁來。“為什么這兒有一棵樹呢?”一個司機喃喃。“而且是這么老這么大的樹。”乘客也喃喃。在車輪揚起的滾滾黃塵里,在一片焦躁惱怒的喇叭聲里,那一片清陰不再有用處。公共汽車站搬了,搬進候車亭。水果攤搬了,搬到行人能悠閑地停住的地方。幼稚園也要搬,看何處能屬于孩子。只有那樹屹立不動,連一片葉也不落下。那一蓬蓬葉子照舊綠,綠得很。
啊,啊,樹是沒有腳的。樹是世襲的土著,是春泥的效死者。樹離根,根離土,樹即毀滅。它們的傳統是引頸受戮,即使是神話作家也不曾說森林逃亡。連一片葉也不逃走,無論風力多大。任憑頭上已飄過十萬朵云,地上疊過二十萬個腳印,任憑在那枝丫間跳躍的鳥族已換了五十代子孫,任憑鳥的子孫已棲息每一座青山。當幼苗長出來,當上帝伸手施洗,上帝曾說:“你綠在這里,綠著生,綠著死,死復綠。”啊!所以那樹,冒死掩覆已失去的土地,做徒勞無用的貢獻,在星空下仰望上帝。
這天,一個喝醉了的駕駛者,以六十英里的速度,對準樹干撞去。于是人死。于是交通專家宣判那樹要償命。于是這一天來了,電鋸從樹的踝骨咬下去,嚼碎,撒了一圈白森森的骨粉。那樹僅僅在倒地時呻吟了一聲。這次屠殺安排在深夜進行,為了不影響馬路上的交通。夜很靜,像樹的祖先時代,星臨萬戶,天象莊嚴,可是樹沒有說什么,上帝也沒有。一切預定,一切先有默契,不再多言。與樹為鄰的一位老太太偏說她聽見老樹嘆息,一聲又一聲,像嚴重的哮喘病。伐樹的工人什么也沒聽見,樹緩緩傾斜時,他們只發現一件事:本來藏在葉底下的那盞路燈格外明亮,馬路豁然開曠,像拓寬了幾尺。
尸體的肢解和搬運連夜完成。早晨,行人只見地上有碎葉,葉上每一平方厘米仍綠著。它果然綠著生,綠著死。緩緩的,路面染上旭輝;緩緩的,清道婦一路揮帚出現,她們戴著斗笠,包著手臂,是樹的親戚。掃到樹根,她們圍著年輪站定,看那一圈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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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師
男,中教高級職稱
市級重點中學語文語教師,市級骨干教師、優秀教師,市語文教學改革科研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