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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級語文上冊第二單元《比較·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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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提問

課程內容

《比較·探究》

《每天誕生一次》
    每天早晨醒來,睜開眼,我就再也躺不住了。醒來的一剎那有一種陌生感,也有一絲慶幸的心理——“我又活過來了”?仿佛從一個深黑的海里被一個偶然的浪頭送回岸邊那樣,我被一個力量重又送給光明的早晨。
    誰把我喚醒的?
    有時是鐘表,有時是號聲,有時是妻子煎蛋時發出的香味。但這都是表面的,真正喚醒我的,是生命自身的力量。對此我非常清楚,生命在清晨異常有力,它的召喚不可抵抗,就像是重又誕生了一次那樣。
    其實早晨并不新鮮,新鮮的是生命在醒來時的感覺。
    渾身充溢著力量和欲望,睜開的眼睛含滿對光亮的感激——每一個早晨的重復是多么奇異并且是多么必要呵,不點就亮的世界,是真正偉大的恩賜!誰意識不到這一點,就是最大的忽略。天光和燈光完全不同,不僅意義不同,而且對生命發生的直接影響也不同,燈光幫助眼睛,天光喚醒生命。
    我醒了。我起身、刷牙、洗臉,一切照搬程序。盡管如此,我仍在早晨倍感歡欣。我很少鍛煉,因而錯失跑步時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盡管如此,我仍感受到早晨對我產生的無比強大的影響。
    這真不啻是誕生了一次。
    首先是我想說話。我也許在潛意識里需要試一試睡眠之后我的語言功能恢復得怎樣,是不是有什么障礙。我仿佛從死亡線上返回來,感受極多,我的第一談話對象就是妻子。我喋喋不休,強迫她聽,還不許反感。她說:“你早晨起來哪兒來那么多話啊?全是廢話。”
    我說:“什么廢話,全是真理!”
    她不聽,她去打牛奶了。我獨自也要自言自語,絮絮叨叨一陣,是的,早晨我必須說話。
    我知道這和嬰兒的牙牙學語是同樣的,我誕生了,我在溫習語言。語言是我生命的存在的一個重要顯示,我是生怕丟失了它呢。
    接著我靜默下來,我陷入了沉思或回憶,判斷自己或分析別人,捕捉念頭或欣賞思維,這時的思維像白紙上似是而非的顯影線條,也像冬日村莊上空最先升起的炊煙輪廓,還像一朵停留在無風的秋空之間的云絮,也像寒冷天氣里汽車引擎剛發動時的聲響。這時候思維很美,簡潔純凈而又專注、飄浮、凝然不動,有令人舒適的享受感——像是一爐恰好的炭火那樣,毫不費力地燃燒著,溫暖著心靈。
    我知道這和嬰兒仰臉凝視天花板時是同樣的,我誕生了,我思故我在。單純的思想宛如火燭一樣小而紅亮,它非常可愛,令人憐惜。
    然后我低聲哼起一支熟悉的歌,甚至一些普通的歌也能使我感動,使我不能自禁,熱淚盈眶。簡單的旋律和音符,平常的一些詞句,仿佛第一次接觸似的,顯示出原初的本質,使我一下輕易與之溝通,理解到遠比這支歌豐富的內容。
    特別是早晨不能讀好書,連平常的書也會打動我。我易感得像一個尚未發蒙的少年,讀一些書時難以自持。有一次家中無人,我讀著讀著竟莫名其妙地痛哭起來,我哭得無所顧忌,酣暢淋漓。我哭夠了,覺得胸中萬里晴空,極其舒服。什么“男兒有淚不輕彈”,最是反人性的玩藝兒了。我有淚腺,我想哭,哭如果讓人舒服為什么不呢?
    我知道這和嬰兒無端的哭是同樣的,我誕生了,我在學習哭。哭一點兒都不可恥,絲毫也不值得羞愧,在沒有外界力量的情況下獨自痛哭是何等必要的課程啊!
    這叫“揾英雄淚”。敢笑罵不足奇,敢哭才是真性情、偉男子。一切的一,譬如昨日死;一的一切,譬如今日生。我從夜的懷抱里歸來,我在每一個早晨醒來,我忘記滄桑歲月、齒序年輪,我蹣跚學步,我滿眼新奇,我仍然是嬰兒,是赤子,撲向嶄新的太陽。
    每天誕生一次。
    誰說不是呢?誰又不是呢?生命正是在每一早晨抖落塵埃,拂掉夜幕,復歸它可愛的、新鮮的本質,抖擻精神,宛如一只小蝌蚪那樣游向世界和大海……無須悲觀,因為每天你都能夠誕生一次——和我一樣。


《列寧格勒的樹》
    我真不知道還有沒有比列寧格勒更殘酷的圍城。從1941年8月到1944年1月,列寧格勒被德國法西斯整整圍困了900天。三個輪回的嚴冬,900個日夜的戰云密布……
    圍城與守城戰爭的殘酷自不必說,這里只略微說說列寧格勒英雄人民的生存狀況。
    人們賣房屋、賣首飾、賣家具,賣一切可賣之物,只為換取一點可憐的口糧和棉毯,此時溫飽是第一要務。但是,沒有誰試圖用柴火取暖。
    在最寒冷的日子里,有個年輕女子拖一具小棺材在街頭踉蹌,小棺材里躺著她凍餒而亡的孩子。沒走多久,年輕的母親也凍僵在街頭。人們看到僵臥的年輕母親衣服是那么的單薄,也看到了那具簡陋的小棺材原來是用舊鋪板釘成的。
    這一切都是那么地令人不堪回首,不愿重提。但是當我看到一篇文章里的這么一段話時,我不得不凝眸凝思于列寧格勒的人們。這段話是這樣的:即使是在最艱苦的900天內,列寧格勒城里的人們,沒有為生計砍伐過一棵樹。勝利之夜,那些遍布城市的樹依然郁郁蔥蔥,似乎在歡呼人類的傲骨與人心的博大。
    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但是我們又分明看到了列寧格勒的人們賣首飾、賣房屋、賣家具換口糧和棉毯,沒有誰去砍樹生火取明。我們分明看到了早夭的孩子的小棺材是用舊鋪板釘的而不是新木材做的。
    把樹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人們是怎樣的人們?那是一群精神強健人格高貴的人。我們的確可以找到這樣的佐證。在陰云慘淡、魔劍高懸的900個日日夜夜里,列寧格勒城里竟然:劇照貼滿大街小巷,劇院天天夜里開演,觀眾座無虛席;學校準時開學,上課鈴聲從未間斷……有這樣不放棄尊嚴的人,有這樣精神高貴的人,列寧格勒的樹可以被戰火燒焦,但決不會被人民砍伐。


《辛勞的螞蟻》
    休息的時候,我們不時觀察辛勞的螞蟻如何工作。我并沒在它身上發現什么新的東西——肯定沒發現任何足以改變我對它的看法的東西。講到智力,在我看來,螞蟻這家伙的確莫名所以地受到了人們的過譽。比如說,許多夏天,本來該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情的,我卻去觀察它;然而,我好像始終沒有發現一個活螞蟻比一個死了的更具有些微的理性。當然,我指的是普通的螞蟻;我沒接觸那些神奇的瑞士螞蟻和非洲螞蟻,它們會進行表決,擁有久經訓練的軍隊,使用奴隸,討論宗教問題等。那些特殊的螞蟻也許完全像博物學家所描繪的一樣,然而,我有理由相信,一般的螞蟻都屬欺世盜名之徒。當然,我承認它是辛勞的;它是世界上工作最賣力的生物——那也只是在有人觀看它們的時候如此——然而,它那份愚蠢勁兒卻是我瞧不入眼的。它出來掠取糧食,它捕獲到了食品,可是,此后它又做些什么呢?回到穴里去嗎?不——上哪兒去都行,就是不回到穴里去。它不知道它的穴在哪里。它的穴也許只離開它三尺遠——但那不管事,反正它就是找不到它。
    前面我已經說過,它捕獲到一件東西;那東西一般無論對它自己或者對別人都是毫無用處的,那東西往往比其應有的體積大六倍。它找到一個很不稱手的地方,一把揪住了它。它使大勁把它舉起,然后開始搬運,不是往穴里搬,而是朝相反的方向走,不是從容不迫,運用智慧,而是發了瘋似的急趕,雖然那樣只會白白浪費了它的氣力。它被一個小鵝卵石擋住了路,它不是繞過了它,而是倒退著向上登,把它的捕獲物跟著往上拽,在小鵝卵石的另一面翻滾了下去。它氣憤地跳起來,踢去衣服上的塵土,向手上啐一口,惡狠狠地揪住它的捕獲物,把它又是往這面猛力地拉,又是往那面使勁地扯。有一陣子把它向前推,然后又掉轉了屁股;有一陣子把它從后面拖,舉動越來越狂暴;過后不久又把它掀到空中,朝完全另一個方向一路使大勁掙扎過去。它碰上了一莖雜草,它從來不會想到繞過了它,不,它非爬過去不可。于是,它果然爬起來,拖著它那毫不價值的捕獲物攀到了頂巔——它做這樣聰明的事,有如我背著一袋面粉從海德堡去巴黎,卻繞道攀登施特拉斯堡的尖塔一樣。它爬到了上面,發現那地方不對頭,于是它隨便瀏覽了一下風景,接著,或者是爬了下來,或者要滾了下去。然后再一次出發——這一次仍像往常一樣,又朝一個新的方向走去。


《走向蟲子》
    一只八條腿的小蟲,在我的手指上往前爬,爬得極慢,走走停停,八只小爪踩上去癢癢的。停下的時候,就把針尖大的小頭抬起往前望。然后再走。我看得可笑。它望見前面沒路了嗎?竟然還走。再走一小會兒,就是指甲蓋,指甲蓋很光滑,到了盡頭,它若懸崖勒不住馬,肯定一頭栽下去。我正為這粒小蟲的短視和盲目好笑,它已過了我的指甲蓋,到了指尖,頭一低,沒掉下去,竟從指頭底部慢慢悠悠向手心爬去了。
    這下該我為自己的眼光羞愧了,我竟沒看見指頭底下還有路。走向手心的路。
    人的自以為是使人只能走到人這一步。
    蟲能走到哪里,我除了知道小蟲一輩子都走不了幾百米,走不出這片草灘以外,我確實不知道蟲走到了哪里。
    一次我看見一只蜣螂滾著一顆比它大好幾倍的糞蛋,滾到一個半坡上。蜣螂頭抵著地,用兩只后腿使勁往上滾,費了很大勁才滾動了一點點。而且,只要蜣螂稍一松勁,糞蛋有可能再滾下去。我看得著急,真想伸手幫它一把,卻不知蜣螂要把它弄到哪兒。朝四周看了一圈也沒弄清哪是蜣螂的家,是左邊那棵草底下,還是右邊那幾塊土坷垃中間。假如弄明白的話,我一伸手就會把這個對蜣螂來說沉重無比的糞蛋輕松拿起來,放到它的家里。我不清楚蜣螂在滾這個糞蛋前,是否先看好了路,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朝這個方向滾去有啥去處,上了這個小坡是一片平地,再過去是一個更大的坡,坡上都是草,除非從空中運,或者蜣螂先鏟草開一條路,否則糞蛋根本無法過去。
    或許我的想法天真,蜣螂根本不想把糞蛋滾到哪兒去。它只是做一個游戲,用后腿把糞蛋滾到坡頂上,然后它轉過身,繞到另一邊,用兩只前爪猛一推,糞蛋骨碌碌滾了下去,它要看看能滾多遠,以此來斷定是后腿勁大還是前腿勁大。誰知道呢。反正我沒搞清楚,還是少管閑事。我已經有過教訓。
    那次是一只螞蟻,背著一條至少比它大二十倍的干蟲,被一個土塊擋住。螞蟻先是自己爬上土塊,用嘴咬住干蟲往上拉,試了幾下不行,又下來鉆到干蟲下面用頭頂,竟然頂起來,搖搖晃晃,眼看頂上去了,卻掉了下來,正好把螞蟻碰了個仰面朝天。螞蟻一骨碌爬起來,想都沒想,又換了種姿勢,像那只蜣螂那樣頭頂著地,用后腿往上舉。結果還是一樣。但它一刻不停,動作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沒效果。
    我猜想這只螞蟻一定是急于把干蟲搬回洞去。洞里有多少孤老寡小在等著這條蟲呢。我要能幫幫它多好。或者,要是再有一只螞蟻幫忙,不就好辦多了嗎?正好附近有一只閑轉的螞蟻,我把它抓住,放在那個土塊上,我想讓它站在上面往上拉,下面的螞蟻正拼命往上頂呢,一拉一頂,不就上去了嗎?
    可是這只螞蟻不愿幫忙,我一放下,它便跳下土塊跑了。我又把它抓回來,這次是放在那只忙碌的螞蟻的旁邊,我想是我強迫它幫忙,它生氣了。先讓兩只螞蟻見見面,商量商量,那只或許會求這只幫忙,這只先說忙,沒時間。那只說,不白幫,過后給你一條蟲腿。這只說不行,給兩條。一條半。那只還價。
    我又想錯了。那只忙碌的螞蟻好像感到身后有動靜,一回頭看見這只,二話沒說,撲上去就打。這只被打翻在地,爬起來倉皇而逃。也沒看清咋打的,好像兩只牽在一起,先是用口咬,接著那只騰出一只前爪,掄開向這只臉上扇去,這只便倒地了。
    那只連口氣都不喘,回過身又開始搬干蟲。我真看急了,一伸手,連干蟲帶螞蟻一起扔到土塊那邊。我想螞蟻肯定會感激這個天降的幫忙。沒想到它生氣了,一口咬住干蟲,拼命使著勁,硬要把它再搬到土塊那邊去。
    我又搞錯了。也許螞蟻只是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把一條干蟲搬過土塊,我卻認為它要搬回家去。真是的,一條干蟲,我會搬它回家嗎。
    也許都不是。我這顆大腦袋,壓根不知道螞蟻那只小腦袋里的事情。


閱讀練習·探究
一、《每天誕生一次》和《日歷》對“生命”的感悟一樣嗎?如果以《列寧格勒的樹》為材料,你會如何接著寫《每天誕生一次》或《日歷》呢?試動筆寫寫看。
二、下面的說法與通常的說法有什么不同?你同意作者的看法嗎?
1、“明天”乃是人生中最富魅力的字眼兒。生命的定義就是擁有明天。它不像“未來”那么過于遙遠和空洞。(《日歷》)
2、敢笑罵不足奇,敢哭才是真性情、偉男子。(《每天誕生一次》)
三、《辛勞的螞蟻》說:“最近科學家們發現,螞蟻并不為冬季儲存什么食糧。這一發現,將在某種程度上把它從褒揚的文字中排除出去。”《伊索寓言》就是講勤勞的螞蟻儲備冬糧的。(見附錄)作者明知寓言不可當真,為什么還說螞蟻是一個“騙子”?
四、《螞蟻》中的“我”看穿了螞蟻,《走向蟲子》中的“我”猜不透螞蟻,為什么兩位讀來都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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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老師

男,中教中級職稱

優秀教師,中級教師職稱,“教學標兵”、勞動模范,榮獲市“先進教育工作者”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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